《菜根譚》:人心如天地,晴雨皆自然
2024/02/01

一、

世間原本沒有矛盾,只是當你不能容下矛盾的時候,矛盾才存在于世界。

《菜根譚》之中有一句話叫:霽日青天,倏變為迅雷震電;疾風怒雨,忽轉為朗月晴空。氣機何當一毫凝滯?太虛何當一毫障塞?人之心體,亦當如是。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一會兒是晴天白日晴空萬里,轉瞬之間卻烏云密布雷電交加;一會兒是暴風驟雨,轉瞬之間又太陽高照或明月當空。大自然的運行無止無息,從來沒有一刻的停止,宇宙間的運動無比通暢,從沒有一絲阻塞。所以人的心性,也要和大自然一樣毫無阻塞。

人心如自然,瞬息萬變,時常晴雨,而一切都只是自然,若是執著晴雨之間,晴雨便非自然也。

漢文帝時期,一個郎官叫直不疑,有一天他同宿舍的人中有人放假回家,誤拿了同宿舍另一個郎官的金子回去,沒過好長時間,這個金子的主人就發覺自己的金子不見了,胡亂猜疑之下就認為是直不疑偷的,直不疑當時沒有辯解,他承認了有這回事,并且自己買了金子還給這個郎官。

後來另外那個告假回家的人返回來的時候,說出了自己當時誤拿金子的事情,并且將金子歸還給了這個丟金子的郎官,而原來這個丟金子的郎官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感到非常慚愧,將金子又返還給直不疑,并且稱直不疑為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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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文帝知道這件事情之后,對直不疑也非常稱贊,後來讓直不疑逐漸升到了太中大夫。

就是這樣一個耿直坦蕩的直不疑,沒過多久時間,卻又遇到了一件難以辯解的堵心事。

話說是這樣的,後來朝廷相會的時候,有人誹謗直不疑,說:「直不疑樣貌很美,但唯獨對他喜歡私通嫂嫂無可奈何。」

這件事情傳出去之后,整個朝堂上下人皆嘩然,大家紛紛議論,說直不疑看上去老實可靠,在別人心中一貫以正人君子的模樣存在,怎麼會干出這種茍且之事?并且對于直不疑也是嗤之以鼻。

當直不疑聽到這件事情之后,無可奈何地說道:「我連哥哥都沒有,哪來的嫂嫂。」

即便如此這般解釋,這件事情仍然不明,導致這個傳言在很長時間內都沒有平息下去。

這個世界上總會有許多人因為不理解或者有意為之而對你進行攻擊和污蔑,當我們面對這種事情,很難完全澄清。

其中有多方面的因素,比如人性之中本身就有愛看熱鬧,愛評論他人的毛病,對于旁觀者來說,當聽到別人有缺點或者錯誤時,表面看似假惺惺的安慰他人,實則只是帶著半分仁慈半分嘲諷的當個熱鬧看客,去滿足自己無聊的好奇心而已。

其次,人性之中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就是大多數人寧愿相信假的,有時也不愿相信真的,大概是因為假的更具有趣味性,也更能夠映襯出他站在道德制高點的光輝。

在這種種因素的作用下,一個人很難輕易從深陷謠言的深淵中跳出來,所以這就驗證了一個道理,人不可能在滿是污垢的泥水中洗脫干凈,也不可能輕易讓傳得滿城風雨的謠言像沒有發生過那樣平靜。

既然不可能改變這個既定的錯誤事實,那麼我們唯一能做的,也是應該去做的,就是去接受它。

這個做法看上去很不明智,因為要我們接受一個我們不愿意面對的事情,這仿佛不合情理,但因為這種事情的特殊因素所致,決定了我們必須接受它的必要性。

二、

因為就如我們開篇所說的一樣,這是人性所致,人性所致的問題即便是錯誤的,但是人性也是出自于自然的,我們不應該屈從于錯誤現象,但是我們應該接受自然本質。人永遠不要賭人性,人永遠也不能去違抗人性,所有因人之本性而存在的事物,哪怕是錯誤的,我們也應該像接受自然那樣去面對它。

因為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以退為進地去接受一個看似不合理的事情,才是改變它和戰勝它最恰當的策略。

然而,比接受人性本身更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要拿人性的嘈雜左右自己的內心,這是戰勝它的重要基礎。

原因很簡單,我們改變不了客觀存在的人性之卑劣,但是我們永遠不能被人性之卑劣傷害自我內心,之所以說要順應人心自然,就是不因過度違抗自然而帶來焦慮與痛苦,而不拿人性錯誤的現象左右自己的內心世界,也是為了避免外在的事物使自己陷入痛苦之中。

所以,如果你在生活中遇到矛盾和問題,首先要具備解決矛盾和問題的能力,因為只有解決了這個矛盾,才能避免矛盾影響自己的情緒,但是,人生最大的局限性就是我們很難用主觀去左右客觀,客觀環境中往往存在著我們主觀不能解決的諸多因素。

我們今天之所以費盡周折地舉這個例子,就是想闡述一個重點:有人往你身上潑臟水,你不管怎麼清洗都很難清洗的像當初沒有沾染臟水一樣干凈,這就像我說的一樣,客觀環境中總存在著許多主觀不能解決的特殊因素,當我們遇到這種既解決不了,又不想讓自己深陷在因矛盾造成的矛盾中,唯一所做的事情,也是解決這種問題最好的方法,就是讓自己的心超越這種矛盾之上。

只有矛盾影響不到你的時候,你才不會因為矛盾而痛苦,客觀上的遠離是一個方法,但解決的只是外界環境,內心的豁達才是根本,解決的是內心最本質的心結,就是讓你的心去超越這個矛盾之外,讓自己的心能容得下矛盾,容得下晴雨。

我常說一句很通俗的話,叫:心大了,問題就小了。

心何為大?就是「大」到不在意小的事情,去看看大的世界,去讀更好的書,去追求更有意義的人生,那麼你就不會在這些事情中過分糾結了,這就是容得下矛盾,藏得下風雨的人生態度,這樣的內心才符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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