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之中有一句話說:記人之善,忘人之過。
意思就是:人有恩于我的時候,不可以忘記,但是人有怨于我的時候,不可以不忘記。
人生有一個禍患的根源,就是沒有足夠睿智和豁達的態度,去處理與他人之間的關系,導致兩人之間心生隔閡與怨恨。
世間有太多這樣的人和事,在現實生活中,每個人思考問題的方式不同,所站的角度不同,難免會有一些誤會和摩擦,有時因為一時沉迷于名利之中,也容易和他人產生情感和利益上的糾葛。
很多人面對這種這種狀況時,在情緒使然的狀態下,通常會忘記人生需要寬容和忍耐的道理,一味執拗在這些糾葛和怨恨之中,但是卻不知,怨恨就是一把明顯的雙刃劍,即便你有能力用怨恨去報復對方,最后也通常會在冤冤相報之下,導致矛盾不斷升級,最后傷身害命。
有這樣一句話說:辱人以不堪必反辱,傷人以己甚必反傷。
意思就是說:侮辱別人使別人無法忍受,最終必定會使自己遭受侮辱;傷害別人傷害得太深,最終必定會使自己受到傷害。
在充斥著怨恨與矛盾的狀態下,沒有任何一方有所幸免,他們都會在這不斷的矛盾升級之中,受到內心和外在的糾纏和傷害。
劉備剛到西蜀的時候,曾嘲笑劉璋的手下官員張裕胡須太過于茂盛。
他對張裕說:「我們老家涿縣,姓毛的特別多,四面八方都是姓毛的,所以有人說‘諸毛繞涿居’。」
意思就是笑話張裕嘴巴像豬圈一樣。
而張裕聽了非常生氣,又不便于發作,一抬頭看見劉備沒有長胡須,《三國志》里面也記載劉備「少須眉」。
他腦子一轉便說:「從前,有個人是上黨郡潞縣的縣令,後來調到你們涿縣,當這個縣令撤官之后給人寫信,為了體現自己的身份,就落款潞‘涿縣君’。」
張裕所說的‘涿縣君’和‘露啄君’同音,意思就是嘲笑劉備嘴上無毛,下巴光光。
劉備在言語上沒有占到便宜,就非常生氣,但是不好發作,便把這口氣忍在心里。
後來劉備趕跑了西川之主劉璋,張裕也成了他的下屬之后,劉備一直對他印象惡劣,後來終于找了一個理由,將他殺了。
諸葛亮這時并不知道之前他們兩個的恩怨,就寫信去求情,說張裕是個人才,殺了十分可惜,而劉備的回答也十分幽默,說道:「芳蘭生門,不得不除。」
雖說在這件事情上,劉備也有心胸狹窄的原因,但是,對于那個時候的張裕來說,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劉備會踩在自己的頭上,并且抓著曾經的小恩怨不放,治自己為死罪,如果提前能夠預知結局的話,倒不至于為了逞口舌之快,和劉備之間結上恩怨。
其實這個事情就是生活中很許多事例的映照,當我們在生活中和別人生生出怨恨的時候,自己過了嘴癮,甚至會小小的報復對方一下,覺得出了一口惡氣,但我們更應該記住這樣一句話,「冤家易結不易結」。
當怨恨存在的時候,這個怨恨通常傷害的不僅僅是對方,更有可能是自己。
所以在人與人相處之中,最愚蠢的處事態度就是本來可以化解的恩怨,卻偏偏因為自己的狹隘和計較,而讓怨恨升級,導致兩人的關系弄得好像不共戴天之仇一樣,因為沒有人可以預料到,人生的「劉備」,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出現。
《菜根譚》有一句話說:不責人小過,不發人隱私,不念人舊惡,三者可以養德,亦可以遠害。
意思就是說:對別人小的過失不求全責備,不揭露別人隱秘的事情,不忌恨別人過去的惡行,能夠做到這三點,就可以培養自己的品德,也能夠通過這種方法避免禍害。
有一句話不是叫「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嗎,世間的很多事情都是有根源的,正所謂世間因果不虛,那些看上去突如其來的怨恨和障礙,通常是之前不善于培養良性關系所帶來的糟糕結果。
所以很多時候選擇放開胸懷,寬容待之,以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的胸懷,去容納那些本身讓自己憤憤不平的事情,不僅能夠將對手和敵人化為己用,還能夠讓自身修養品德日趨成熟。
人不可能遠離是非恩怨,但人也不必一味糾纏在其中,只有能夠以相對寬容睿智的態度去容納是非,才能化解人生糾葛對自己產生的傷害。
生活又不是一場非生即死的對賭,所以不必在每一場博弈之中一味爭奪勝負,就像我們在生活中沒有必要去與別人一定要爭個言語和小事上的輸贏高下一樣。
寬容一些,凡事深淺有度、恰如其分,這才是人生處事的最高境界。